顿时在她周围,刚才还围绕着她的一众妇人们都被这气味给熏得往后退,她周围空了一块。
正因为空了一块,才更加显得她的与众不同,独坐c位。
“你个臭不要脸的,嫌弃我脚臭,那我的瓜子你嫌不嫌弃呐?”
刘氏朝人群中的那个大嘴巴妇人笑骂,并从口兜里掏出一大把瓜子递过去。
结果先前那个捏着鼻子往后退的妇人,却在看到瓜子的时候,又笑嘻嘻凑上前来,摊开手接过刘氏递来的瓜子,站在旁边嗅着脚臭味,嗑着瓜子。
“你不是去李家村照看闺女去了嘛?回来做啥?”
“我们老杨家,被二胜他们那一大家子骑在脖子上拉屎,翻了天了,我回来扭转乾坤的!”
“哈哈,你扭个啥?该打的,你家晴儿和青小子都打过了。”
“他们武斗,我文斗啊!”
“我今个专门回来,就是要跟你们说道说道,这二胜一大家子,仗着他家老汉是村老,一家老小,好几房,从老的到小的,都有多么的不要脸,我呸!”
“几个龟孙子仗着老东西是村老,在村里横着走,老东西学他家祖上,还想在村里耍威风,学螃蟹横着走,想多啦,长坪村的天,变啦,做梦也该醒醒,醒不来,就拿尿滋啊,拿大耳刮子抽脸啊,总能醒……”
刘氏盘着腿坐在老枫树底下嗑着瓜子像拉家常一样骂着,一口气骂了将近两个时辰。
其间,曹八妹回家去端了一壶茶过来,亲自倒给刘氏喝。
“四婶,润润嗓子。”
“没事儿,我是金嗓子银嗓子,骂不坏,厉害着呐!”
说话的当口,刘氏眼尖,看到身后路口有个妇人挎着两只浆洗的木桶在那里闪了个头,又给缩回去了。
“刚才我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狗脑袋,是大胜婆娘不?”刘氏故意扬声问旁边妇人们。
这帮妇人们都笑,有些妇人是采药队和运输队的家属,都有意借着这件事往老杨家和杨若晴这边靠拢示好,于是跟着起哄:“不晓得啊,是人啊?我咋瞅着像条狗呢?”
“嘿,啾啾啾,过来,给你骨头吃。”
刘氏故意朝那边巷子口招呼,用的是庄户人家平日里逗狗的那种特定的拟声词。
这下,巷子口的大胜婆娘不干了,挎着木桶就走了出来,铁青着脸朝刘氏这开骂:“杨华明家的,闭上你的那张乱咬人的臭嘴,你才是狗呐,你全家都是狗!”
刘氏豁地站起身,将手里瓜子塞进旁边‘好友’手里,抓起鞋子朝大胜婆娘扔过去。
啪!
臭鞋子砸中大胜婆娘的脸。
痛倒不是很痛,但是这臭味儿造成的暴击伤害更高。
大胜婆娘干呕了一声。
她手边木桶里的脏衣裳,都是这半天来,大胜换下的,上面还沾了血啊,眼泪鼻涕啊,地上的脏污啊,以及涂抹的药水啊什么的。
但这些脏衣裳的恶心层度,都到不了刘氏臭鞋子的地步。
“你个臭东西,仗着你们老杨家人多势大就欺负人是不?”大胜婆娘把刘氏的鞋子捡起来甩回来,指着刘氏愤愤骂。
若是换做别的时候,刘氏或许还要跟对方嘴斗。
但是今个,嘿,刘氏受到了杨若晴和杨永青的感染,也领悟到了老杨家最高家主传递下来的会议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