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便觉谢霆舟虽嘴上不饶人,到底还有些人性,关键时刻,知道护着祖母。
而相比之下,付江那个逆子……
虽恶毒,可到底是自己儿子,就在老夫人想继续隐瞒时,谢霆舟又道,“大长公主认定付江满门是侯府所为。
付江刚回京,大长公主就进了宫,侯府落了这样一个把柄,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若实在不愿说,只能让禁军带你入宫。”
老夫人心头大怒,她是侯府的人,老公主和付江要对付侯府,便也包括她。
她都这样了,付江还不肯放过她。
气怒之下,她指认了巾帕是付江所给,却没提与付江的母子关系。
谢霆舟不急,得了她的供词,带着叶桢进宫了,冯星和禁军头领一道。
他们到时,叶晚棠也刚到。
叶晚棠抢先开口,先是认罪,说辞还是同方家说的那一套。
旋即立刻转话题,“陛下,臣女发现温州一带爆发天花,已死伤无数。”
她企图用发现疫情的功劳,掩盖方砚同的事,同时转移皇帝注意力。
和大面积爆发天花相比,她那点事就不值得皇帝关注。
皇帝闻言,果然神色凝重,“当真?”
他并未收到温州那边的奏报。
叶晚棠笃定,“臣女在温州有商铺,消息可靠。”
她还有更多消息,不过事关付江,她选择隐瞒,以此要挟大长公主。
见大长公主果然如她要求的那般进宫,叶晚棠又道,“陛下,天花不可惧,臣女母亲生前留下了预防的法子。”
她突然指向叶桢,“可桢表姐却偷走了母亲留给臣女的手札,将母亲的预防术占为己有。”
叶惊鸿是个很稳妥的人,她既写了手札要留传下来,里头的法子就不可能无效。
只能是自己记错了,而叶桢说与母亲有书信往来,还得她传授兵法。
叶惊鸿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定然也传授了她预防术。
那些本该是她的,她得不到此功劳,叶桢也休想得到。
叶桢曾在将军府居住,她说她偷盗,就是偷盗。
话毕,她转头看向大长公主。
老公主厌恶被叶晚棠要挟,可她同样不喜叶桢。
“老身不曾听闻侯府少夫人学过医,却预防了天花。
若是叶将军的法子,那便说得过去了,叶将军是有大能耐的人。
只是,这世间母亲,有什么都是留给自己女儿的,少夫人这般行窃确实不妥。”
她替叶晚棠坐实叶桢行窃。
叶桢料到叶晚棠会有此污蔑,并不慌张,正欲开口。
便见一道素白身影踏风而来,她足尖轻点地面,身姿如柳絮轻盈,一支雕琢精致的玉簪斜插高耸发髻,臂间披帛无风飘动,似菩萨下凡。
是浮光掠影!师父独门轻功,唯有十万火急时她才会用上。
叶桢红了眼,“师父。”
殷九娘眼波流转,嗔了她一眼,“没出息,边儿去。”
随后同皇帝行了一礼,殷九娘弯唇轻笑,“请陛下恕水无痕失礼,给民女片刻时间,先教训教训家中不懂事的晚辈。”
她自爆探子身份,皇帝颔首。
其余人都听到叶桢那声师父,叶晚棠也不例外,她理所当然以为殷九娘要教训的是叶桢。
虽不知缘由,但叶桢挨训,她高兴。
可嘴角还没扬起,啪的一声轻响在耳边响起,随即是脸火辣的疼痛。
是殷九娘催动内力,用披帛给了她一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
又是啪的一下。
殷九娘冷笑,“打完我自会告诉你,为何打你。”
其余人皆好奇,可人家是得了皇帝允许的,无人敢上前阻拦。
叶晚棠想叫骂,披帛浮动,扇在脸上又快又痛,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在她的脸肿成猪头时。
殷九娘长袖一卷,直接将她丢出了议政殿。
叶晚棠狼狈的趴在地上,还没起身,披帛再至,竟是似棍棒一下下打在她臀上,周围宫人禁军皆是见证者。
叶晚棠羞愤欲死,嘶吼出声,再问,“你凭什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