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澄澈的眼睛，让弦月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好像能将自己心中那些卑劣的想法照得一干二净。
“你倒是懂得别他人着想的。”
为了一个什么狗屁家族，值得把自己的半辈子搭进去吗？
弦月松开手，刚才他捏着的地方，立马出现一个红印子，和雪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真娇气。”
怪不得会被送进宫里，有着这样的容貌还有这样的身段，确实能跟宫里的其他人一争高下。
“既如此，我和你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弦月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又忽地出现在榻上。
“交易？”
“什么样的交易？”
“你把整个人赎给我，我可助你完成一个心愿。”
镜妖原本就是为达成凡人的心愿而生，他们以人类的贪欲为食，只要凡人向他们许愿，那么缔约就会达成。
不过，像弦月这样的大妖早就达到了无尘境界，不需要用这种无聊的手段。
现在也不过是他觉得这小人好玩，因此生了逗弄她的心思。
生活太无聊，给自己找点乐子有何不可。
“把我赎给你？”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阮蓁蓁有些不敢相信，只要把她像个物件一样赎出去就能让妖怪大人帮自己完成一个心愿。
这个买卖不亏。
毕竟阮蓁蓁从小就被灌输，她生下来的唯一作用就是为家族的荣华富贵铺路这样的思想。
所以她才会乖乖进宫，把皇后的位置坐稳，希望自己能再生一个儿子，这就是阮蓁蓁生下来的作用。
家族把花了心血培养她，她应该回报才是。
“对，只要把你自己赎给我，我就可以帮你完成任何心愿。”
“但是，从今以后，你要对我言听计从，什么都要听我的。”
“你可愿意？”
弦月躺在榻上，撑着脑袋，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我愿意的，妖怪大人。”
阮蓁蓁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主动开口，这还是她第一次勇敢地照着自己的心意做选择。
答应得这么果断，就不担心自己对她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这样的性子送进宫里，要不是家族势大，又身处高位，恐怕会被这明争暗斗的后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到本座这来。”
弦月朝阮蓁蓁招手，示意她过来。
阮蓁蓁很听话，她向妖怪大人许了愿，现在就要听妖怪大人的话。
弦月对着自己的手指在虚空中一划，鲜血便从伤口中涌出来。
“喝了它，你我之间的缔约就生效。”
冒血的手指就在眼前，阮蓁蓁咽了咽口水，怎么还要喝妖怪的血啊。
喝了妖怪的血，她会不会也变成妖怪？
“大人，喝了您的血，我会不会也变成妖怪？”
阮蓁蓁犹豫再三，还是将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
“蠢。”
弦月突然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这么傻的人，真是傻到家了。
他真想撬开这个小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人妖殊途，两者之间的转换谈何容易？”
要是人喝了妖血就能变成妖，妖喝了人血就能变成人，那天下岂不是大乱？
“哦哦，不会就好。”
不过阮蓁蓁看着冒血的手指，还是犯了难，她应该怎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