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稍微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说道:“安王殿下,茜儿她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这花露毕竟是茜儿小师妹的,茜儿她要是不愿意给你,就算我开口说话,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啊。”
安王听了路辰这番话,脸色微微一沉,说道:“昆仑老祖(路辰),你这样说可就太没有诚意了吧。”
这时,时茜突然插嘴道:“我们要是真的没有诚意,早就应该把你大卸八块了,然后拿着你的碎块去跟摩柯做交易。”
时茜稍稍停顿了几秒,接着又继续说道:“没把你大卸八块,你就应该对我们感恩戴德了,居然还想得寸进尺,想要我的花露!”
安王闻言,顿时有些恼怒,反驳道:“贞瑾伯爵(时茜郡主的封号),到底是谁应该感恩戴德,又是谁在得寸进尺呢?
如果与摩柯合作真的对你们更有利,你们又怎么会舍弃摩柯,而选择与本王合作呢?
贞瑾伯爵,你们不笨,本王也不是傻子。
本王心里很清楚,本王体内的这个蛊虫有多么厉害。你们想要对付它,唯一的办法就是与本王合作,而且与本王合作你们的胜算是最大的。
至于和摩柯合作,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策。”
时茜听了安王的话后,沉默不语,时茜心里很清楚,安王所说的都是事实。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与蛊虫相抗衡的,尤其是安王体内的那只蛊虫,更是异常强大的存在。
这只蛊虫竟然能够吞噬人的魂识,这意味着它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取人性命,让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死去。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安王却能够与这只蛊虫抗衡,并且还能保住自己的魂识。
正因为如此,安王才会变成人虫复合体。这种状态就如同冬虫夏草一般,似人非人,似虫非虫。
安王他虽然拥有虫的形体,但却保留了人的思想和部分人性,不会像蛊虫那样完全嗜血嗜杀。
时茜想到这里,不禁看向安王,心中暗自思忖。尽管安王现在的状况有些特殊,但自己仍然无法完全相信他。毕竟,自己曾经亲眼目睹过从枯井中抬出的那些宫女的尸骨,而这些宫女都是被安王所杀。
一个双手沾满鲜血、杀人不眨眼的人,一个擅长使用蛊术、能够轻易夺取他人肉身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人相信他会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呢?
之所以会选择与安王合作,无非是因为实在找不到比安王更好、更有利的选择了。
安王见时茜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便再次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想要与本王合作,那么总得给本王一些好处吧,否则,本王凭什么要与你们合作呢?”
时茜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安王殿下,您可别小看了我们的能力。我们之所以敢来找您合作,自然是有我们的底气的。
就凭我们能够让您体内的那只蛊有所顾忌,不敢肆无忌惮地全力以赴地对付你,从而让你不至于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沦为一个任蛊虫摆布的傀儡。”
安王一脸阴沉地说道:“本王如今与体内那只蛊算是绑死在一起了,再无摆脱它的可能。若是把本王逼急了,本王就把心一横,就让所有人陪着本王一起变成人虫复合体的怪物。”
时茜听到安王这番话,心中不禁一紧,原本的气势也瞬间矮了半截。时茜当然知道安王所言不假,毕竟他体内的蛊虫确实非常棘手。然而,时茜并不想就此示弱,于是强作镇定地回应道:“你这是在吓唬谁呢?有本事你就横一个给我看看,看看我会不会在乎!”
时茜嘴上虽然不肯服输,但其实心里也有些发虚。时茜心里清楚,安王的话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如果真的激怒了他,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可是,时茜又不愿意在安王面前表现出丝毫的畏惧,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怼下去。
“事不关己,我自然可以高高挂起。大不了,我就躲在醉红尘里不出去,看你能奈我何?
就算你把醉红尘外头的人都变成人虫复合体,也绝对影响不到我分毫!”时茜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底气不足,但时茜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坚定。
“醉红尘里有强大的阵法守护,那些人虫复合体根本无法进入其中。所以,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时茜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是想给自己增加一些信心。
安王眼见时茜拿话如此毫不留情地硬怼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恼怒之情。然而,安王也深知自己对自己下不了狠心,否则他又怎会冒险前来此地与时茜和昆仑老祖进行谈判并寻求合作呢?
尽管心中有些不甘,但安王还是强压下怒火,嘴上回应道:“好,贞瑾伯爵(时茜郡主封号),你可别后悔……”
一旁的路辰见到这紧张的局面,连忙插话道:“安王殿下,您先冷静一下。千万不要冲动行事,以免做出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事情啊。”说完,路辰转头看向时茜,放轻声音劝解道:“茜儿,你听师哥说一句。你那花露一直都有对外售卖,卖给谁不是卖呢?你就卖一瓶给安王殿下吧。”
路辰在与时茜说完这番话后,又转头对安王说道:“安王殿下,那花露可不是路边的野草,也不是那秋天的落叶,它可是非常珍贵且难得的东西啊。
茜儿小师妹制作花露自然是会耗费些许灵力的。若是交情深厚,我那茜儿师妹自然是乐意分享一两瓶的。只可惜,你与我茜儿师妹并无甚交情,想要白拿花露,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你若是愿意花钱购买,那我倒是可以帮你美言几句,让茜儿她卖你一瓶。”路辰言罢,便向时茜使了个眼色,时茜心领神会,娇嗔道:“看在辰宝师哥的面子上,就卖你一瓶吧。”说完,有些不情愿地借着衣袖的掩护,从乾坤荷包中掏出一瓶花露,递给路辰。
路辰接过花露,对安王道:“安王殿下,这花露售价一百两金一瓶,你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呢。还是……”
安王嘴角微扬,轻笑道:“本王现在身无分文,记账吧!”
时茜闻听此言,柳眉一竖,娇声斥道:“记账?记谁的账?你如今内里虽是安王,但这外在的皮囊,却是东莞宋王的。你用蛊虫夺舍了宋王的肉身,在他人眼中,你是东莞宋王。”时茜稍作停顿,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道:“你莫不是想赖账吧!”
安王却不以为意,此时他早已伸手夺过路辰手中的花露,揭开盖子,如牛饮般大口喝起花露来。
待时茜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安王已然将花露一饮而尽,他随手将装花露的瓶子一丢,似笑非笑地看着时茜,道:“本王若是要赖账,贞瑾伯爵,你又能奈我何。”
时茜听了,气得柳眉倒竖,冷哼一声,道:“本姑娘心善,那花露就权当喂了狗了。”
安王听了时茜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也不由的冷哼一声,似乎对时茜的言语表示不满。
时茜听到安王的这声冷哼,心情愈发沉重,瞪了安王一眼,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有句话叫养狗反牙,果然不是一条好狗!”
安王听了时茜这句话,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但安王并未直接回应时茜,而是在心中暗暗思忖:若是自己此刻搭理贞瑾伯爵(时茜郡主封号),岂不是真的如她所言,成了一条狗?
一分钟过去,安王终于开口说道:“你们都知道本王是谁,所以这花露的账自然应当记在安王身上。然而,如今本王却在这东莞宋王的皮囊里,那些不知情的人,都会误以为本王就是东莞宋王。如此一来,这安王的账又怎能由我这个东莞宋王来偿还呢?”